Nora熵

Under sunshine pylons we will meet while
Rain is falling like rhinestones from the sky

You're My Waterloo

You're My Waterloo

算仏英吧

标题是The Libertines的歌w



 

弗朗西斯要去将他喝醉的室友带回家。他干这事可以说是得心应手,原因有二:第一,亚瑟去的酒馆就在楼下,他们租的便宜房间就搭在一群成天吵闹的酒鬼上;第二,人人都已经默认弗朗西斯应该照顾不在状态的亚瑟(喝醉了,难过沮丧或恼羞成怒了)。他拖着脚步没什么精神地走下楼时也非常丧气,因为今天弗朗西斯也熬过了漫长而枯燥的一天,忍痛将设计稿改了三回,还因为“Adobe Photoshop已停止工作”在中途小小地罢了会儿工。他在脑海里继续推敲着下一张logo的配色方案,一边推开了烂糟糟的木门。

弗朗西斯首先想到,他坚决不要这种亮红和荧光绿的搭配。可能只有脑子泡酒精里的废物能若无其事地对着它灌下一杯白兰地。他转身小心地避开那些扭动着的光线走到吧台前,废物把头埋在肘弯里,他拍上他的肩。“没事吧?”他没发现自己的声音变得柔和,“和我回家吧?”

“……”亚瑟露出一半的脸对着他,“我失业了。”

好正式的用词。弗朗西斯想,把那句“至少你不会失恋”吞回去了。在这个时候讽刺他找不到对象似乎太不厚道了,况且他不是很确定自己是否打得过喝醉的亚瑟。他呆愣在原地的时候亚瑟挣扎着爬起来了。他把一张通红的脸凑近他,酒气扑面而来,“你没什么好说的吗?”

弗朗西斯一愣,下意识地将自己失恋的事实说出来了。那是三天前——他本来打算至少一个月后等心情冷却下来再说的。好啦,现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可以哭丧着脸勾肩搭背地滚回昏暗的小客厅一边吃薯片一边互倒苦水了。亚瑟摆摆手,可能是因为听到弗朗西斯的坏消息,现在他变得平静许多。“我上去唱首歌,刚刚这杯酒没钱付了。”

鼓掌鼓掌,弗朗西斯挑了张比较平整的椅子坐下,拍了拍油腻的桌子。他看到亚瑟蹒跚地走向钢琴,费了会儿力气才爬上去。下面这首……他嘟囔着说仿佛要睡着一般,到末尾音量才突然变大了许多。

“……给随便什么人。”

亚瑟弹起钢琴。

弗朗西斯好歹要了杯金酒来逃避酒馆老板的瞪视。他举起杯子抿了一口,透过透明的两层玻璃、透明的酒液和掺点杂质的光线看着垂头弹钢琴的亚瑟。他的琴声倒是非常温柔。

“ You’ ll never fumigate the demons/ Nomatter how much you smoke.” 

但我不抽烟,弗朗西斯想,然后敲起了自己的脑袋。你在想什么?亚瑟只是自顾自地弹,声音有些忽大忽小,但都在调上。现在他能有这个水准很不错了,老板绝对不亏了。弗朗西斯愣了会儿,想起小时候自己搬了张小板凳看亚瑟练琴的事。那年他生日时,亚瑟撅着嘴给他弹了不甚熟练的生日快乐歌,但他们非常开心。但那时他弹之前(虽然是不情不愿地)是说了,这首曲子给“弗朗西斯”的。

亚瑟唱的时候先是没有看他。他一个人都不看,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手指。

“ And you’re the only lover I had/ Who everslept with a knife.”

他也记得这句,他们当时觉得这句非常有趣。亚瑟把only拖得非常长,响亮又清楚,然后接下来的句子又消失在了模糊不清的吐字和周围人的喧哗中了。弗朗西斯勾起了小小的微笑。他拒绝了两个满脸通红的姑娘的搭讪,把酒杯放在吧台上,向舞台走去。表演的人似乎没注意到他似的,梦游般哼唱重复的旋律。

弗朗西斯从地上拾起一朵边缘破损的花。可能是某对心碎的情侣留下的,正给他用上了。他稍稍抹平卷起的花瓣,走到亚瑟身边。他开口接了下一句。

“ And you see I’ve brought you flowers/ I’vebrought flowers

All collected from the Old Vic stage”

弗朗西斯本人是非常喜欢这一句的。它像句台词,来自某个平淡无奇的爱情喜剧的结尾,真相大白花好月圆的一刻。亚瑟的手指顿了一下,弗朗西斯知道醉鬼或许没认出他,或许在潜意识里塑造了某个对象,但他确实听见了,因为下一句他的声音突然变大了许多,压过了猝不及防的弗朗西斯。

“ And I’ve been sitting here for hours, baby…”亚瑟几乎在嘶吼,弗朗西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他又恢复安静,他感到有某些很沉的东西在心中一下子破了。

他唱到,you are my waterloo,他唱到,always in the dark. 弗朗西斯捡起摆在墙边的吉他,低头拨了起来。他感到亚瑟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但他觉得宁愿不要去确认。他用留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台下传来小小的欢呼声,于是他故意将动作做的夸张了些,惹起了更疯狂的尖叫。这样比较好,弗朗西斯摆出柔和的笑,汗珠从额头落下。人群、噪音,这些都适合隐藏。亚瑟和他的合奏非常默契,陌生人为这默契鼓掌。接着他们同时开口,像支真正的乐队一样。

You’re my waterloo

I’ll be your Calvary

Well I’m so glad we know just what to do

And everyone is gonna be happy

弗朗西斯唱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只是模模糊糊地觉得这是首带着夕阳昏黄色彩的歌。对啦,以前他们一群男生放学时扯嗓子喊的歌里就有这首。亚瑟的琴声变得越来越弱,他大概终于要睡着了,这样才好,不吵不闹,第二天也不会记得什么。他们俩一遍遍向破烂酒馆里的醉鬼们保证,所有人都会变得幸福快乐,直到亚瑟一头倒在琴键上,弗朗西斯娴熟地搀起他,踉跄地向门外走去。

“先别睡,亚瑟。”他说,“你觉得暮色的颜色怎么样?”他在没话找话说,只是希望亚瑟别昏死过去。对方睁开眼睛没有神采地打量了他一下。“喂弗朗西斯,你有没有……”那天晚上他的室友就没发出除了鼾声以外的声响了。弗朗西斯琢磨了一夜想他究竟要问什么。他想或许是问家里还有没有吃的,或许是问水电费交了没。他曾考虑过亚瑟是想问他有没有听到他唱歌。弗朗西斯把这念头尽量压着,但在一刹那——在他在床上反复翻身时许多个一个刹那间,他非常希望亚瑟就是这个意思。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双向暗恋了orz… 酒鬼亚瑟不知道怎么写就写了自己感觉比较像喝醉的人的状态(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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